“烧青青,天道,坏……唔……”“闭嘴!”司命一把捂住元宝的嘴,一双凤眼警惕地望向四周。半晌没见天道一道天雷劈下来,司命这才松了口气。在天道的腹地说天道坏话,你个蠢猫真是不要命了。司命瞪向元宝,却见元宝一脸倔强,只有冲着柳青粲伸去的两只猫爪爪表现地期期艾艾的。司命瞅得脑瓜子都是疼的,她怎么养了这么个玩意儿,“爪子不要了?往业火里伸,给我放下来!”“元宝,听话。”自顾不暇的柳青粲也劝着,“天道是最公正的存在,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各个世界恒常运转。”“在天道面前,无论是多么正当的理由,多么正确的动机,都不能凌驾于天道原则之上。不然,天道一次不公,就会有无数神仙用无数理由在小世界胡作非为。”“所以,元宝,不可以说天道不对。”元宝迷迷糊糊地被灌输了一脑袋天道原则的理念,却还是执拗地坚持他的观点,“可是,可是,青青保护了红红,杀掉了坏虫,也没错,为什么要受罚?”“笨。”司命屈指弹了元宝一个脑瓜崩,“忘了你家主人干什么的了?天道正得发邪,认死理,本司命这不就是来讲人情了么?”“要不是你家主人我手下留情,叫世界意识时不时浇点儿水,你的青青这会儿都被烧成碳了,哪儿还有功夫跟你相看两眼泪汪汪。”“噢。”元宝也不闹了,乖巧应声,似懂非懂。司命掂了掂敦实的元宝,扬着下巴叫来了充当无情浇水机器的世界意识,吩咐道,“你多照看着点儿他,别让他烧死了。”预感到接下来三百年都要一刻不歇地浇水的世界意识,毛团上的光晕都暗淡了些,蔫蔫点头。“给我昂扬点儿,人家自己解决了大麻烦,你保人家一条命怎的了?”司命口头上让世界意识激灵一下,满意了。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,司命也不多耽搁,搂起元宝就走。元宝知道自己留下没什么用,安分地让司命抱着,艰难从司命胳肢窝里钻出猫猫头,殷殷道别着,“青青,好好保护自己,不要伤得太重,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哒!”……天道虚空里,三百年,三千六百个月,十万多天。柳青粲和浇水的小毛球数秒数天数日年,一日日盼着,终于盼来了曙光。……虫族世界,三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无法让一只雌虫忘了他的哥哥,却可以让天道清除干净所有柳青粲存在过的痕迹,包括,记忆。一树柳叶新生的柳树下,笼着一只红衣灼眼的粉发雌虫,正专注地折着手里的白金软纸。手指翻飞间,一只活灵活现的大雁已经从白金软纸里长了出来。柳青粲站在不远处,眼眶发热。小桃花今日恰好穿的还是他临行前的酒红色衬衣。恍惚间,柳青粲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,一种他从未离开过的错觉。柳青粲薄唇轻启,声音低缓轻柔,眼底有种近乡情更怯的踌躇,“小桃花……”岱赭折大雁的手指一顿,面上一滞,片刻,又自嘲地摇了摇头,“又开始臆想了么?”说罢,一手攥毁折得精美的大雁,站起身,抬眸,眸光撞见柳青粲,陡然锐利,“你是谁?怎么进来的?”柳青粲将岱赭的反应看在眼里,张开的怀抱一僵,而后鹤骨松姿得站好,面上又展开漂亮的笑容,“你好,岱赭少主。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你的雄主。”岱赭听着柳青粲堪称冒犯的话,站在原地,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柳青粲,忽地笑了,“你认错人了,我可没有什么雄主。”“不过,看在你长的不错,身上的气息也不讨厌的份儿上,不如,你甩了现在的雌君,给我当床伴,条件随你开,怎样?”柳青粲勾唇,轻声应道,“好啊。”重逢,验货“你倒是洒脱,这么容易抛下雄虫的脸面,想来抛下什么别的也轻而易举。”岱赭语气似讥似讽,缓缓迫近,一把攥住柳青粲的腕骨,用着狠劲,生怕柳青粲被他刺激跑了。腕上被勒得太紧,像是被毒蛇缠住了。柳青粲感受着闷痛,面上舒朗的笑反而扩大了些。他消失了三年,小桃花心里必定有怨。幸好脾气还能发出来,总憋闷着对身子不好。腕子上这点儿与业火焚烧来说,算不得什么,倒是紧贴着的温热掌心让他终于有了新生的真实感。柳青粲被岱赭大步扯着走,可嗓音仍是洇着笑,不疾不徐的,丝丝缕缕钻进岱赭耳朵里,像是带着钩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