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静雾心里特别平静,她摇摇头,“没有,商场上只有利益,你们家也只是止损罢了,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怪任何人,现在林氏也重新走向正轨了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”“那你呢?你是不是没办法离婚?孟家那种家庭,应该不会给你离婚的权利,所以离婚很难,是吗?”不对,很简单,孟晏珩把离婚的主动权给了她。“我可以帮你夏夏,”靳一没来由的心慌,小时候,他就非常讨厌静雾嘴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那个阿珩哥哥。“靳一,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确实是为了救林氏才嫁给孟晏珩的,但嫁给他不是他提出来的交换条件,相反,是我要挟他们家,要嫁给他。”靳一怔住,手指微微蜷缩,他垂着眼,盯着地面,情绪外泄得很少很少,只平静的问,“为什么?”“因为我只相信他能救林氏。”当初林氏垂死挣扎过一年,那一年静雾全年住在医院里,处于自我封闭的阶段,任人每天来给她打针喂药,任人给她换衣服洗澡,任人进出病房,不管是谁,她毫无反应,度过了求死的那段时间,她每天坐在那发呆,长久长久的发呆。那一年她没开口说过一句话,是第二年春天,林氏濒临破清算的新闻出现在电视机上,她终于有反应了,愿意开口了。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我要嫁给孟晏珩,我要你们家救林氏。”一病房的人被震惊,甚至惊动了孟梁华,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孟梁华沉稳道:“孩子,你不嫁给晏珩我们家也可以救林氏的。”“不行,只有嫁给孟晏珩我才放心,他要保住林氏,要保住我手里的股份。”根据遗产继承法,爸爸妈妈和哥哥的股份全都会转移到她名下,但她也知道,她才十七岁,凭自己她很难保住这些股份。而林孟两家仅有的一点交情里,她唯一认识孟晏珩,知道他是孟家最优秀的继承人。所以当时她要挟道:“我妈妈的心脏救了孟奶奶,你们家应该还恩。”但其实,这恩他们家已经还了。一命换一命,她能活下来全是孟家从阎王爷那把她抢回来的。孟家能用的财力人脉资源能走的特殊通道通通动用了,甚至把国外顶尖的一整个医疗团队都请到了国内来。所以她才活下来了。但她不讲理而任性的强求来了这段婚姻。“他对你好吗?”靳一问。静雾点点头,“他还帮我保住了我们家被拍卖的房子。”难怪,这几年他接触那套房产,不论他开价多高都没用。明明他们才是从小到大的玩伴,明明他们认识最早,可是,他好像总晚了一步。靳一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,就好像,这些年挺着他的那口气忽然一下子被抽空了。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。靳一是静雾为数不多愿意袒露真心的人,她和靳一一起靠着沙发背,靳一大剌剌的敞着腿,仰头看着吊顶发呆,而她抱着腿,脸颊枕在膝盖上,轻声说:“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。”靳一的声音很低很淡,没有任何情绪,“为什么又是对不起?”“以前我讨厌你总是情绪反复无常,对我忽冷忽热,我总是埋怨你,不理解你,对你很没有耐心。”静雾还记得,一开始她还会关心他的心情,尝试去沟通,想各种办法哄他高兴,包容他。可是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后,她的忍耐达到顶点,一反常态的用相同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烦躁和生气。从那次之后,靳一很少再无理取闹。那时她不懂,所处位置也不一样,只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了治他的方法。现在才知道,原来他变乖变懂事,是他意识到了她这里不是可以无底线任性的,所以自己安分了。她用愤怒和冷漠拒绝了他释放出来的情感需求信号。现在她处在靳一曾经处在的位置上,知道是什么感受了。静雾问他,“你那时是不是常常委屈?”靳一抬起一条胳膊遮住眼睛,嘴角很轻的扬了下,“是啊,觉得你笨死了。”笨到看不出我喜欢你,笨到我是在吃醋都不懂。可是我不能告白,我察觉不到你对我是否有一丁点喜欢。靳一放下胳膊,倚着沙发半撑起来,此时他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,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,曲起指节敲了敲女孩的额头,笑道:“不管怎样,林夏夏,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后盾知道吗?”“很痛!”静雾捂着脑袋后退,狠了他一眼。“问你话呢。”“知道了。”